【原創】幽梅夜綻月滿盈[小說試閱]
【幽梅夜綻月滿盈】
春午的微風輕拂，鳥語花香，正是舒服閒適的好日。
沿著蜿蜒而上的山間小徑，隨致派的弟子正三兩成群，或是論劍議道、或是休憩談天，氣氛一片祥和。
突然沿路的弟子們陸續一陣騷動後、紛紛靜默，目視著隨道而來的身影，有人細聲驚呼、也有人僵身屏息——多是出於對來人的敬意。但隨著對方走近，弟子們又回神似地接連打起招呼。
「皓熙師叔回來了！」「師叔好！」「跟皓熙師叔請安！」
越皓熙一身靛藍衣袍，迎著弟子們此起彼落的問候聲點頭回禮，沉默不語、神情淡漠，看似高傲的態度也不減弟子們的熱烈，可見青年在門派中的好人緣。
眾人展現的熱情，除了是源於青年平常對後輩弟子多有照料，也因為青年強悍的實力——身為隨致派掌門的關門弟子，越皓熙確實是天賦異稟，年僅弱冠便築基，不到十年便已結丹，年輕的外貌下已是橫掃金丹的強橫實力，前途無量。
而他俊美的姣好相貌，更與他清冷的性子相襯出一身仙風道骨，氣質如脫俗謫仙，加上淡漠的神情可說是不威而嚴。可以說，青年僅是站在這雲霧山景間，便是最賞心悅目的繪畫美景，令不少弟子不分男女看了都不禁為其魅力羞澀臉紅。
「皓熙師叔真是有如神仙一樣的人……」角落某個新進的少年弟子遠望著青年、愣愣低語。「長得這麼好看、又這麼強……不過奇怪，師叔是下山除妖完嗎？總覺得隱約有絲妖氣——唔！」
話還沒說完，一旁的女弟子連忙制止少年：「你還不知道吧？因為皓熙師叔祖上混了半妖血脈，他本身又修為太高、還沒能完全掌控靈力，所以很偶爾會發生妖氣外漏的情況……門派裡大家都習慣了，沒事。」
另旁的弟子也小聲附和：「這也不算秘密，過些時日你自然也會知道，所以別太過反應。」
「唔、我知道了，謝謝師姊師兄提醒。」少年小聲道謝，望向遠方青年身影的目光欽慕不減，也就不再介意那絲若有似無的妖氣存在。
而這段小小的討論，當事人其實默默聽在耳裡。
雖然議論的內容攸關自身身世，越皓熙也不甚在意。一方面他天性冷淡、修道之後更是看淡了七情六慾，成長在一個包容的環境裡更是影響甚大。
雖然如今的世道對妖修、精怪之流的存在越來越能包容接納，也難免會有持疑、抗拒的聲音。隨致派並非什麼大宗門、環境相對單純，對妖修與精怪也是態度友善，因此對於門派弟子的妖族混血毫不見怪，眾人也或是出於體貼、或是出於小心，總避免去提及相關議題，也會留意不在本人面前談及其血統。
雖然越皓熙早已不介意自己的半妖混血、也不在意他人是否介意，但對於師門中對他的體貼與維護，心底還是頗為感激的。尤其當他回到師尊特地為他挑選、位置偏僻並環境清幽的獨立小院時，心底更是慶幸師門給予的便利與照顧。
而這份感激之情突然增長的起因，是藏在屋子裡的一隻幼獸。
當越皓熙進入房中的時候，床鋪上的白色幼貓正在玩著跟身子差不多大小的避塵珠，雖然被獨自留在房中一整個早上，也沒離開過床鋪，始終收著爪子、沒有勾壞墊鋪周圍的被褥或床帳。要不是從嬌小的身軀上偶爾流洩而出、一絲絲妖獸獨有的稀薄妖氣，根本與尋常小貓難以分別，更是比普通的奶貓還可愛省心。
「小梅，今天也有乖乖的嗎？」
青年蹲到床邊，對著努力抱球玩耍的小白貓輕聲詢問，隨即又意識到幼獸不會回話、自己先覺得害羞起來。越皓熙收起表情、輕咳了幾聲，重新在床鋪上坐正，然後……
將奶貓抓入懷中，開始上下其手肆意撫摸。
小貓似乎愣了一下、奶聲奶氣喵了幾聲狀似抗議，倒也沒真的掙扎，就這麼任由劍修的大手在牠一身觸感舒服的絨毛間來回揉摸、反覆梳理，被摸著摸著還順著青年的手勢攤長了身子，露出柔軟的小肚子。
冷著臉的越皓熙幾乎維持不住表情，壓抑著內心深處的激動而微微顫抖著手，小心確認著幼貓的反應將掌心貼上溫暖的貓肚子，來回輕輕地撫摸，終於在這柔軟的手感中柔下了眼神，唇角也浮起淺淺的弧度，露出了可稱為幸福的笑容。
半個月前，下山辦事的越皓熙在半山腰撿到了這隻小貓。
當時牠不過巴掌大的身軀沾滿血汙、倒在花叢裡奄奄一息，若非越皓熙對妖氣的感應靈敏、好奇尋來，怕是就這麼回歸塵土也沒人會發現。
一時越皓熙也來不及深思一隻妖獸重傷倒臥路旁的緣由，連忙帶著小貓回到獨院，用了不少高級丹藥治療，照料了十來天才見好。也幸虧幼貓再小也是隻妖獸，生命力比普通貓兒還強悍，當初幾乎致命的傷勢大多已癒合，開始活蹦亂跳起來。
也幸好越皓熙體質特殊，本來便不時有控制不住妖氣外洩的可能，這才沒人對他沾染的妖氣起疑、也無人注意到房裡藏了隻小妖獸。
雖然現在已經不是見到妖獸便必須除惡斬妖的陳腐年代，但……
比起在房中窩藏妖獸，在房中窩藏與自己清冷形象反差過大的可愛生物更為聳動，屆時也不知道會引起師門裡多少騷動與議論好奇……越皓熙光是想像要如何應付就感覺很麻煩，所以還是先低調隱瞞，等幼貓長大了點再思考要怎麼對門派公開坦白吧……
「你可要乖乖待在房裡，絕對不能跑出去被人發現啊。」
青年將小貓托到眼前，認真叮嚀。也不知貓咪是有沒有聽懂，只是軟軟地打了個呵欠回應、小爪子抓了抓頭，卻正是這樣漫不經心的行為直擊了劍修心底、餘下滿心直覺可愛的激動感受。
於是越皓熙深深吸了口氣，小心把貓仔放到膝上，然後又動手揉個不停。
「喵喵嗚——」小貓被一陣揉弄後作勢扭個幾下，後來就懶洋洋地趴平任由青年動手了。這副順從可愛的模樣更是激起越皓熙心底無限憐愛，再次慶幸自己救下小東西的決定。
「能撿到你真好啊，小梅。」
當初越皓熙撿回小奶貓時牠滿身傷痕血汙，等到洗淨完簡單療傷後，才展露原本的姿態——渾身純白的柔毛，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，只有蓬鬆的尾巴末端帶了一點金黃，一雙小而精的貓瞳是橘紅裡透著金黃的色澤，妖異之餘更讓人聯想到院中白梅的花心；加上粉嫩的肉球在白色毛皮中透出的一抹粉紅，讓越皓熙不需考慮太久便替小貓取名「白梅」，也不管（並無法得知）幼貓喜不喜歡，逕自以「小梅」暱稱。
當他剛這麼決定名字的時候，剛洗淨療傷完無力趴臥著的幼貓，小小的臉上彷彿透露不滿似地皺眉蹙鼻，但隨即還是伸出粉色的小舌頭舔在越皓熙臉上，這番親暱撒嬌的舉止馬上擄獲了青年劍修的愛護之心，於是想方設法把小貓藏進自己房裡。
幾天下來，越皓熙一如以往過著練劍、修課、指導後輩的日常，只是現在他心底知道回來院子以後，房裡有隻可愛的奶貓等著對自己撒嬌、可以撫玩，只是這麼想著就覺得心底的愉悅感湧現不止，彷彿追求修為大道也不是什麼唯一重要的生命目的了。——
思索著，越皓熙撸著貓的手便感到一陣濕潤，這才察覺小貓正順著自己的手勢，小手小腳又環抱住他的手腕舔舐了起來。
「欸別、等等，我剛練劍回來，還沒沐浴——」
雖然修道之體早已辟穀、也不甚出汗，但畢竟返家途中終是沾染了些沙塵回來，就這麼被小貓舔到髒污也不好，越皓熙還是連忙阻止小貓的動作。
「喵啊！——」
「好、別緊張，不是丟下你。」越皓熙伸指戳了戳幼貓的下巴。「不讓你舔而已，不是要抓你起來。」
小心托起還緊抱著手腕的貓仔，越皓熙微微一笑安撫著牠。
「走吧，帶你去沐浴。」
不知道是否因為並非普通的貓，這隻小奶貓並不怕水，除了第一次讓越皓熙捧著下水時感覺小心翼翼，後來甚至會迫不及待想往浴池跑，泡起熱泉的樣子看來也十分享受。
這會，越皓熙慣例到了浴池後，先把小貓放在池旁的小木盆裡，才在一旁脫衣散髮。等青年褪了內衫進到浴池，小白貓就迫不及待似地撲上前來、直直撞進越皓熙懷裡。
「小心點！」近日習慣奶貓舉止的青年早有準備，穩穩抱住小獸、以免牠滑入水裡，就這麼身子相貼一起泡入水中。
「呼嚕——咪嗚……」
幼貓小小的溫暖身軀就這麼趴在越皓熙赤裸的胸口上，乖巧不掙扎，只有貼著他肌膚的小小貓掌不時按一按、壓一壓，有如幫忙按摩一樣，軟軟的力道與觸感十分舒服。
溫熱的泉水、暖和的身軀、輕柔按壓肌膚的柔軟肉墊……哪怕越皓熙的身體沒有真的感到疲累，心情上仍覺得彷彿舒緩了一日的疲勞，悠閒的令人湧現睏意。
明明身為強身鍛體的劍修，越皓熙是不該耽於肉身享樂的，但這幾日來養貓、逗貓、玩貓、洗貓的愉悅與愜意，幾乎讓越皓熙感覺上癮。
「小梅，真希望能一直把你養在身邊啊……」
越皓熙一邊輕摸著小貓、邊喃喃自語著，忍不住開始沉思各種留下妖獸、飼養在身邊的每種方法與可能……直到胸口傳來一陣濕溽感——
「小梅，你又——」
越皓熙低頭一瞧，果然又是小奶貓在舔胸了。相較之前趴伏胸膛的乖巧，此時的小貓藉著青年的支撐，湊近胸膛舔個不停，尤其是胸前小巧的突起，舔拭之餘還不時吸吮輕咬，絲毫不顧越皓熙的制止。
幼小的妖獸連牙齒都沒長全、又沒真的使力，對於鍛體過的劍修而言，這番啃咬自然不痛，但咬在相對敏感的乳頭上，還是會有些搔癢難耐的異樣感。
「真是，不乖，都說別咬了——」
越皓熙稍微施力將小貓抱到眼前，大眼瞪小眼地對視。
「不是跟你說了好幾次不能這樣咬了嗎……」
說著說著，越皓熙語調又緩了下來。他不是第一次試圖制止幼貓的行為，但每每對上白色小貓一雙濕淋淋的雙眸，就不禁想起牠嬌小身軀滿是傷痕倒臥草叢的慘況；又想起從救起牠至今、幾次重返原地，都沒再遇到疑似幼獸家長的身影，想著幼貓或許幼年失親、沒有父母的庇護才遭逢大險，如今這番舔咬特定部位的舉止……或許是太想念母獸了，控制不住幼獸本能，把自己這個照顧者當成母親了吧……
妖獸雖然再有靈智，以小貓如今的身形和年歲，別說分清雌雄，怕是連人獸之別都還未知曉，所以依循本能以為這樣對著乳頭吸著吸著能吸出乳汁……越皓熙也試著講過許多次自己不是媽媽、沒有奶汁，幼貓也是講不聽、聽不懂的。
「唉……罷了，長大點你就懂了吧。」
越皓熙心生憐惜，將貓仔抱近、趴到肩頸側，由著牠抱著手臂蹭動、小力舔咬，只是托著小貓屁股拍了拍稍示提醒。
=未完待續=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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